今夜你來不來

胖子第一次看見悶油瓶養貓，就錯愕的好像看到殭屍養小鬼一樣。

「啥呢小哥，去哪兒找來這麼迷你的黃毛粽子，咱村的後山還有胖爺不知道的斗不成？」剛從村外回來的胖子盯著那隻嗚嗚叫的東西很是新奇，小不隆冬的腦袋搖搖晃晃，不安的磨蹭那隻托住自己的手掌，「小哥逮回來的？是獅子王還是母老虎？毛都還沒長全，咱們也不能宰來加菜──」

「那是貓，」我一把打斷胖子的胡話，別說他、當我看見悶油瓶的掌心裡縮著一團毛茸茸的黃色物體時，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倒退兩步震驚到不行、這貨竟然下斗去了？但還沒等我平復好五味雜陳的心情，就發現想岔了，原來那只是一隻尋常的小貓崽子，大概是悶油瓶自己去山裡亂晃的時候帶回來的，我更驚奇了，「小哥，你怎麼把牠帶回來了？」

「自己跟回來的。」悶油瓶似乎也不知道該拿這隻小奶貓怎麼辦，在山裡放著不管可能會凍死，也不知道是怎麼落單的，他就看著我。

「……」我心說你看我幹麻，老子娃都沒養過，哪知道該怎麼辦，我低頭看那隻小貓一直咬著悶油瓶的手指，與其說咬還不如說是吸吮，很明顯是肚子餓，我只好掏出手機上網查些資料給小貓科普一下，「……餵過東西吃了沒？」

悶油瓶搖搖頭，臉上看起來沒什麼表情，「餵過水，吃的全吐了。」

胖子趕著去和村長家的姑娘喝茶，確定這是不能吃的動物後就興致全失，扔下一句你倆好好照顧孩子就匆匆的拿著禮物奔出門，瞎說啥呢這是……我搔搔頭，最近悶油瓶進山沒有一個星期是不會捨得出來的，也不曉得是不是被住在盤絲洞的蜘蛛精給迷惑了，他帶在身上的食物大多都是乾糧類的東西，這貓還這麼小連牙齒都沒長出來，肯定是吃不了，得弄點牛奶還是奶粉之類的來餵食。

我在村尾的農舍買了兩罐動物專用的奶粉，也在網上確認這牌子是允許給小貓喝的，臨走時農舍大叔好心地送了支餵食注射器，滿口傻爸爸動物經的交代要注意這個注意那個，我連忙一一記下，心想這養寵物怎麼比養孩子還複雜。

最近適逢換季，天氣常常陰晴不定，悶油瓶拿了幾塊木板和厚紙板拼成一個臨時的保溫箱，裝訂的時候他根本不需要工具，兩根指頭一發力就把釘子牢牢釘入，看得我頭皮發麻，當下決定要上淘寶拍個小夜燈，省的晚上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我老把他的鼻子當嘴啃，哪天悶油瓶一生氣失手把我戳瞎了也不無可能。

手忙腳亂的幾個禮拜過後，這瘦弱的貓崽子倒也爭氣，在我們用如此克難的照顧條件下已經可以小聲的喵喵叫，體重也比當初多了不少，悶油瓶每天用手給牠秤重，多了幾克都可以準確的說對，簡直比電子秤還要方便。

小貓很黏我們倆，吃飽喝足就喜歡跟著我到處遛灣，賊亮賊亮的圓眼睛很是萌人，我打水牠就攀到我肩膀踩來踩去還不時舔吮脖子，悶油瓶洗菜牠就在忙邊亂啃根本咬不動的軟菜根，晚上煮飯牠就仰著小鼻子這邊聞聞那邊嗅嗅，非得要我拿小零食餵牠才肯老實罷休，機靈的很。

可惜這樣的時間並不長久，兩個月後我發現有一群同樣毛色的大貓小貓時不時就出現在院子裡，只能說動物的天性真的很神奇，隔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母貓還是能找到走失的小貓……能和自己的同類團聚總是好的，我再怎麼捨不得還是必須得讓牠走。

「走吧，不要在落單了。」拖了好幾天終於下定決心，我摸摸小貓的頭，親手把牠推出門外，那群只有幾步遠的大貓小貓一家子就在那兒靜靜地等，等著這隻迷途失散的家人歸隊。

那小東西喵喵叫了好幾聲，見我真的不開門才三步一回眸，五步一回首的向著貓群走，那雙圓滾滾的眼睛水盈盈的看的我心裡很捨不得，就好像送出嫁的女兒一樣心塞，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小哥，」過了好一會兒，貓群才漸漸走遠，我垂頭喪氣的坐在門口的階上，一手支著下顎和旁邊默默無聲看完全程的張起靈搭話，「不如我們再養一隻吧？養隻真正的貓。」

其實那小貓也不是能養在屋裡的家貓，兩個月過去，牠的毛色也漸漸有變化，更不用說看到大貓一出現我就曉得了，雖然準確的學名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應該是山貓或是大山貓一類的動物，搞不好還屬猞猁，性情比家貓兇猛不少。

悶油瓶沒說話，同樣望著遠去的貓群，眼神柔和，卻對我搖頭。

「小哥？」我捏住他的指尖，不知道這傢伙又想到什麼，希望別是在糾結那漂泊無依的歸屬感就行了。

悶油瓶低下頭，手掌心摸摸我的頭髮，舒服的我忍不住靠上去，貼著腿瞇起眼睛享受片刻的眷戀，半晌才聽他淡淡道，「這一隻，就夠了。」

我：「……」

大爺你眼睛長這麼大顆是裝飾的唄──這在說誰是貓呢、誰養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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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的時候我家的貓咪最愛來騷擾我了，不是一直喵喵喵要我開罐頭給牠，就是哼哼哼的整隻踩在我的鍵盤上不讓我用XD

小小的短篇，滿滿的私心，家裡的貓大王又在旁邊喵啦

偷偷補上一張大王霸佔燙衣板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