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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認定他們態度良好且無串證之虞,所以今天早上嫌犯被裁定交保。」
「常律師真是無所不能……」負責來回覆訊息的員警抓抓頭,滿臉盡是被現實打擊到的落寞。
「又是這個無恥律師!」虞夏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如果不是他哥帶著親切的微笑坐在對面,他可能早就衝出去揍人了,他們過濾了無數個監視器,四件案子都分別找到幾個行跡很可疑的人,更不用說其中幾個還有對死者的傷害前科。
「常德勝律師事務所?」玖深放下手中寫好的檢驗報告,然後在旁邊翻著質感很好的名片,心裡覺得這名字取的還真是見鬼的貼切,「我常常在新聞上看到他……」
「惡名昭彰的大律師啊,專門接一些同行會避開的棘手案子。」和同伴一起來交報告的阿柳聽到消息,也只能嘆氣,好不容易抓來的嫌犯在對方幾句話下就被輕鬆放回去,怎麼想都覺得很嘔。
「黎檢怎麼說?」虞夏壓下滿腔的怒火,他只覺得現在拳頭很癢很想揍人,「監視器不是都很清楚的拍到他們在現場嗎!那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檢調方面會再提起抗告。」雙生子的哥哥咳了一聲,弟弟口中那些無腦之人八成就是他們家上司,「常律師說拍到他們在現場不代表什麼,我們並沒有其它能直接證明嫌犯有和死者接觸過的證據。」
「不過這次不是常律師本人出庭,他只是旁聽。」
「那不然這次那些渾蛋嫌犯的辯護律師是誰?」要不要乾脆私下去把這些人通通蓋布袋算了。
「這個……」準備休息一陣子就繼續行政作業的虞佟想起早些時候看到的針鋒相對,不自覺得挑起微笑,「嗯,她是誰呢?」
□
黎子泓皺緊眉,雖然開庭前就有心理準備,但看到對方辯護律師的瞬間,他還是覺得自己動搖了,而做為一個檢察官,被這種私人因素影響……他不允許自己犯下這種錯誤。
家屬得知結果後,那種難以置信的眼神讓他越感煩亂,即使這場司法戰爭的結果沒有節節敗退,卻也沒有如他之前所預料的順利。
這會是一場很長的拉鋸戰。
黎子泓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自己還是沒有辦法習慣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轉過身想回自己辦公室重新匯整資訊,卻看到了很眼熟的兩個人。
「這不是剛剛那位表情癱瘓的檢察官大人嗎?」常德勝摸摸下巴,打量著朝他們走過來的人,「奇怪了,忽然覺得你有點眼熟,嗯?」
「老師。」黎瑄用手肘推了中年律師一下,示意對方正經點。
「唉呦,又怎麼啦?為師禁不起推的,小瑄妳都這麼大了多少也要體諒老人家嘛,不要鬧脾氣了。」
「老人家?早上是哪個老人家說他還身強體壯,我好說歹說他都不肯吃藥的?」
「誰?是誰?是誰這麼不講理?」
「……」
「老師。」黎子泓無奈嘆氣,覺得自己從剛才開庭到現在,胃痛從來都沒有停過,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看到昔日故人也是一種壓力,「看起來,您還是和以前一樣。」
「哦?聽起來不錯,我也覺得自己的腦袋沒有退化,」常德勝聽見對方的尊稱便轉過頭,很滿意的勾起笑容,「我就說你很眼熟嘛?為了讓我的事務所可以一直維持響亮的不敗名聲,下一輩的資優生我可是都記得很清楚呢。」
「……老師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黎瑄沒好氣的斜了開始為自己打出的天下而洋洋得意的律師一眼,有點不齒對方的裝腔作勢,難道腦袋退化的人都不會察覺自己的智商已經下降了嗎,「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誰,還裝。」
「小瑄妳這麼說就不對了,」常得勝搖了搖食指,用滿臉為師好傷心的表情對愛徒諄諄教誨,「我……」
「等一下,」黎瑄皮笑肉不笑的制止對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用毛細孔想也知道狗嘴是吐不出象牙的,「事情我們剛才已經討論過了,所以您可不可以閉嘴呢?老師。」
「哇,用敬稱?但是中間加了句閉嘴好像顯得誠意不太足哦。」常德勝完全不在意地拍拍女學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繼續他未完的話語,「我覺得我們師徒中間誤會有點大,應該要好好談談。妳說說看,我一個老人家,怎麼可能一開始就知道他就是妳念念不忘的前男友呢?你說是不是,小黎。」
「……」黎子泓一時不知道開如何回答,決定沉默。
「你說誰念念不忘!」美麗的女律師青筋疑似暴跳了好大一下,她就知道老師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根本不可信任!
「現在惱羞成怒對我吼的那個啊。」
「老師你!」
「兩位都不要吵了,」檢察官連忙在年輕律師準備提起旁邊的椅子打老師前擋在中間,為什麼他有種和某前室友說話的無奈感,「媒體記者都在附近。」
「……唔?」真的沒有被偷拍危機意識的常德勝往附近掃了一眼,「眼睛真利,為師都沒看見什麼攝影機。不過大概是因為我已經習慣成為鎂光燈焦點了吧,哈哈哈哈哈。」
「……」黎瑄開始認真考慮要親手把自己老師從這裡推下去。
「小瑄妳那個在策畫謀殺的眼神收起來吧,老師我看了會害怕,」常德勝用規勸的表情摸了摸學生的頭髮,但隨後就被立即揮開,不過他也不在意,直接轉向旁邊的另一個學生,「小黎啊,這場官司你失敗了以後也不要太難過,我的事務所隨時都很歡迎你的。」
「雖然法庭上我們是對手,但私下我們還是可以維持很棒的師生關係嗯……?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說啊,我親愛的小瑄。」
黎瑄送了擺明是在下戰帖的老師一個白眼,根本不想開口。
「我不會失敗。」幾乎不用思考,黎子泓很平靜的直視前面兩個人,眼神卻藏不住逐漸深邃的銳利,「我們不會失敗。」
「哦?是嗎。」挑起眉,常德勝似乎是覺得很有趣,他勾起一抹非常玩味的笑容,正眼打量自己以前的學生,「你很相信自己的團隊呢?有自信,不錯。」
「老師。」看著自家上司兼律師的人,黎瑄很不同意這種做法的皺起眉。
「你還是和幾年前一樣,認為正義是值得被堅持的,」常德勝朝旁邊擺了擺手,沒有理會自家學生,「是嗎?」
「是。」
「那真是太好了。」得到了和多年前一樣的答案,很資深的大律師開心的拍了拍手,「不過,在這個社會上,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哦。」
「不然,我怎麼會讓我最寶貝的黎瑄小朋友接下這個案子,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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