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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看著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裡有幾分難掩的黯淡,就好像被薄紗罩住的太陽,淺淺的光暈佈在周圍,染上若即若離的朦朧美,讓她忍不住為自己開口辯駁,「我沒有害怕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
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一般人看到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會出現的超科幻複製人,應該都會嚇到吧?更不用說那個複製人還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小泉涼羽眉頭不用皺也知道案情絕對不單純……
幸村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像是再確認她有沒有說實話一般,盯到她自己臉紅,困窘的把視線自動移開……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政府應該把他的眼睛列為危險的一級管制品才對,幹嘛老是利用這種眼神讓別人就範,迷惑無知少女根本就是犯法!
「我是說真的啦,」她輕輕推開彼此過於靠近的距離,以免自己被他影響到連一句話也說不好,然後裝模作樣的咳了聲,很正經的提出疑問,「不過我覺得你好像應該先解釋一下,這些、呃……東西?到底是?」
一下發現自己的魔法在對方手上被運用自如,一下又看見實驗室裡這些恐怖的怪東西,先前還一點預防針都沒有……在這樣下去,她真心覺得自己會被對方鍛鍊出勇者無懼的強大心臟。
「這個實驗室,其實是一個組織,」幸村收回自己的視線,接著嘆了口氣,像是有點無奈對方的心情可以轉化的如此快速,他拉著她往中間的迴廊走去,用一種說童話故事的語氣開始解釋,「他們吸收很多重症的患者做人體實驗,現在妳看到的這些都是。」
站在迴廊的末端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玻璃管,她很訝異的發現這個實驗室的佔地很大,不是外表看起來那樣,它還有往後延伸,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所以這是……櫻學姐、她的父親,手中的那間實驗室嗎?」她想了想,覺的自己好像有聽過類似的東西,不過又不是很確定,「不過,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其他人?大家都跑到哪去了?」
通常在這種疑似不合法的實驗室裡,不是應該要有什麼穿黑西裝的人帶槍駐守和看管來防止閒雜人等進入嗎?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但是她左看看,右瞧瞧,除了在進來這裡之前有看到幾個穿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和他們兩個以外,連半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這裡不需要多餘的人。」幸村精市看著為數眾多的透明玻璃管,拋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用處的人也是。」
「……」真是不好意思,她就剛好覺得自己是多餘又沒有用處的人耶,那她現在站在這裡幹嘛?好像該識相的滾出去了?
「小羽還記得我以前告訴過妳的事嗎?」沒有理會她無言的糾結,幸村站定在銀色的階梯前,眼睛看著最靠近的玻璃管,語氣聽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我曾經有很多康復出院的病人,過一陣子都會自己消失不見。」
「記得,」順著幸村的視線,她跟著打量漂浮在液體裡的東西,它看起來是一個年輕女性,容貌很秀氣,約莫二十五歲上下,「怎麼了?」
「高橋小姐,」把自己的手掌貼在冰冷的玻璃上,藍紫色的眼睛有種很淡的傷感與內疚,「在手術前她告訴我,出院後她就要和全家人移民去加拿大,和未婚夫結婚。」
小泉涼羽愣住,她看著泡在水裡的女性面孔,在轉頭看看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情說話的幸村,一時之間讓她答不出任何話。
「在她後面的,」幸村也沒有因為她沒有接話而停下自己的動作,他平靜的側過身,牽著她走下階梯,再度開口,「全部都是我曾經的病人。」
她無聲地握緊他的手,感覺到手心傳來一片冰涼……也許,幸村並不如他看起來的那樣不為所動,本性這麼溫柔的人,又怎麼會對他放在心上的人事物毫無所感?
「所以,你現在要怎麼做?」思考了半晌,覺得對方應該不需要無謂的言語,她用了問句開口。
「我不在乎什麼組織,也不在乎什麼實驗。」
「……」小泉涼羽總覺得他看起來有那麼一秒是黑化的,是她的錯覺嗎?
「我會留下這間實驗室,」幸村看著她,勾起溫柔又冷淡的微笑,就像盛開的罌粟花一樣漂亮柔軟,「是因為它有一樣我需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其實她還想問他把這間實驗室怎麼了,怎麼會把話說的好像這裡一切都屬於他,但是看見對方的眼神,她決定把疑問留到後面再提出。
「很重要的東西。」幸村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轉身看向她。
「很重要?」
「它們可以給我,」白皙的手指很珍惜地覆蓋在她看不見的右眼,他輕輕嘆了口氣,柔韌堅定的意志卻像把利刃,讓她屏息戰慄,「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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