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來不來

【瓶邪】盜墓筆記《Sorrowful Life》14-15

*架空：Boss瓶x副理邪

14

飛行逐漸平穩後，吳邪發現開始有餐車慢慢推出來，但不知道是出於關心還是那個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目的，幾個漂亮的空服員一直在他們的位置附近打轉，時不時對他座位旁邊的張先生噓寒問暖，一下問需不需要飲料，一下問需不需要毛毯，一下又說飛機上的免稅商品正在做折扣、張老闆若有什麼『特殊需求』都不要客氣直接跟她們說……

此等美女來來去去個幾回，成功博得了其他乘客的注目禮，紛紛開始竊竊私語的討論他這邊是不是其實坐了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這樣不斷的被各種方式打擾，先前焦躁不安的心情倒是被撫平了不少，對飛機排斥和恐懼也許沒有他之前想像的這麼糟糕。

「……小哥？」感受到四處投射過來的目光，吳邪莫名覺得頭大，伸手推推旁邊的人發現沒反應，他轉頭看了看張起靈，發現此君竟然乾脆閉目養神謝絕各種打擾，長長的瀏海垂下來半遮眼，看起來卻更有明星拍雜誌封面的範兒了，他都能看見斜前方兩個位子的姑娘開始伺機而動，虎視眈眈地擦亮了鏡頭……

果然顏值高走到哪兒都是萬人迷，搞不好有天走在路上都能被星探挖掘過去拍電影。

吳邪默默收回手，看著座位前方的小螢幕開始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這悶油瓶去演電影能說好台詞嗎？哪個倒楣鬼做他的經紀人肯定要被氣死，天天當發言人就夠忙活了，啊、若是演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角色倒是很合適，就是不知道默劇攻下奧斯卡寶座的機率有多少──

他瞇起眼睛，歪頭仔細盯著艙門的標示牌，突然發現有哪裡不對，他的機票不是經濟艙嗎？那塊牌子上的英文字分明寫的是商務艙，難怪他總覺得這座位如此寬敞又舒適，和模糊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若有所思地把兩人頭上的燈光調暗降低存在感，幾個窺視他們的妹子也許是臉皮薄、也都坐了回去，吳邪翻出自己的機票做確認，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貼身收著的護照本，這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在報到櫃檯時張起靈的簽卡動作是在幫他換座位？可都起飛這麼久了才發現……他開始反省自己比恐龍還要粗神經的後知後覺。

「小哥，」吳邪壓低聲音，偷偷往旁邊挪近幾公分，一股暖流瞬間從心底翻湧上來，同時不好意思的歉疚也油然而生，他暗自慶幸那英文字寫的是Business Class而不是First Class，從經濟艙升等成商務艙都不知道得多少錢了，身為財務副理卻讓老闆這樣隨便亂花錢可不好，要是到時候帳單來了他卻還不清，包不准就直接從薪資上扣了，「那個，我的、」

「報公帳，」眼皮都沒掀動一分一毫，張起靈用很輕的三個字直接截斷吳邪還沒說完的話，一手迅速的扣住那只縮回去的掌心，根本就在裝睡的上司慢悠悠的補齊後面重要的三個字，「不用還。」

……敢情張大老闆還會讀心術是吧？

溫熱的鼻息掃過他的臉，掌心也被磨得發癢，為了避免掀起更大的一陣騷動，吳邪趕緊捏住那幾隻開始作亂的手指，一把將兩人的手藏到暗無天日的空調毯下，看看這人、竟然能保持完全不變的睡臉光天化日耍流氓！他都得用上兩隻手才能阻止對方的一隻手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去，咳、這大庭廣眾的，像不像話！

這麼一個瞎折騰，三個多小時的航程頓時緩慢得像是過了三個月，他們連餐食都沒得空吃上幾口，只顧著暗度陳倉的感情交流，暴殄天物的後果就是讓收餐的空服員擔心客訴問題，又來來回回問了好幾次食物是不是不合口味，有哪裡需要改進，需不需要重新換一份等等，窘的吳邪只好硬著頭皮推拖是胃不舒服，和無辜的食物一點關係也沒有。

直到踏出飛機的那一刻，小副理如釋重負，覺得自己彷彿獲得新生，看什麼都是極好的，不僅空氣特別清新，機場空調也特別溫暖，就連入夜前的晚霞也美得像人間仙境，然後他回頭瞪了面無表情而心裡顯然是在偷笑的上司一眼，始作俑者如此幸災樂禍實在是不可取。

吳邪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讓張起靈帶著走出關，開機後發現收到幾條消息，除了公事以外全都是胖子給他發的。

最新一條就是：天真，你還活著沒有？真不行就找小哥給你人工呼吸呼吸緩緩唄。

吳邪表情一抽，回了條呼吸你大爺少胡說八道就毅然決然把手機塞回口袋，胖子一萬個不靠譜，沒想到沒過幾秒口袋就震了震，只好掏出來再看，發現果然又是胖子秒發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胖爺這就給你備好紅雞蛋，回來記得包媒人禮金就好。

「吳邪。」他剛發了一個滾字，就聽見自己的名字，回頭正好看見張起靈招手打車……如此人性化的動作讓他覺得挺新鮮，沒有專門司機接送的大老闆看起來果然親民多了。

「小哥，你住哪兒？」幫著把兩人的行李、其實只有他的，一起搬上後車廂，吳邪轉頭發問，同時聽見張起靈跟師傅報了地址，但他對北京還不太熟悉，不知道和自己的住處是不是鄰近，「離我那裡遠不遠？」

張起靈等他上車坐好，兩隻眼睛直盯著他瞧，這才淡淡地拋出兩個字，「不遠。」

15

「小哥，你住這裡？」師傅依照地址停妥了車，吳邪看著窗外嶄新的公寓大廈，心裡很是訝異，他還以為大老闆出差都是住星級酒店，實話說起來，這邊看起來比較像是給他一個小小員工配給的宿舍。

張起靈轉頭看他一眼，竟然點頭，「嗯。」

「嗯？」這個嗯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意思，吳邪滿腹疑問，眼睜睜看著師傅開了後座箱，把他的大行李給搬了下來，「那我、」

「也住這裡。」

吳邪帶著一臉的問號趕緊跟著下車，見張起靈付了車資，拉著自己的大行李箱就往前走，他立刻快步接過對方手上的提袋和筆記本，稀奇的看著對方慢條斯理地用空出的手掏出感應卡，再熟練的把大門打開，腦袋一邊回想著自己在北京被安排的住宿地址，「可是我記得我好像不是住在這一區？」

「昨天改了。」兩人進了電梯後，那雙淡然的眼睛看過來。

「……」吳邪怎麼看都覺得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有意見嗎──

頂頭上司都這麼說了，小副理自然不敢有意見，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也沒什麼不妥當的，他悶頭跟著往前走，眼睛直直盯著張起靈的背影，腦子卻管不住地越想越歪，一夕之間兩個人的關係不但變了還進展神速，別人談戀愛處對象都是按部就班，從牽牽小手到親親小嘴都需要一段適應期，但是昨天自己不但兩樣都成功達標、晚上還糊裡糊塗地搶了人家的床和枕頭睡得很香……

咳、反觀現在，也就只是同居而已，這沒什麼、應該沒什麼吧？

「吳邪，」回頭就看見人盯著自己不知道在發什麼呆，張起靈無奈，只好開口喊他一聲，「記住了嗎。」

「……」吳邪一愣，猛然回過神，茫然的看著對方，「啊、記住什麼？」

「門鎖密碼。」揉揉那顆老愛胡思亂想的腦袋、很顯然剛才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張起靈索性直接把人抓過來站好，再轉身按開門的密碼。

「哦，哦！」每次恍神都被抓個正著，好像自己在亂想什麼對方都知道似的，吳邪不好意思地趕緊點頭，「……記住了！」

沒想到這門還是個高科技，除了密碼鎖，竟然還有指紋辨識功能，他任由張起靈捏著自己的手指建檔，側過身體探頭探腦地看著光線掃過右手，這感覺挺新奇，他以前只有在好萊塢的什麼特工電影看過類似的場景而已，壓根沒想過會有親身經歷的一天……這門打開後該不會還有紅外線掃描吧？進去之前還得過五關斬六將，到處都佈滿了一不小心碰觸碰就會死無全屍的特殊機關？

……然而門鎖打開以後證明吳邪想太多，房子裡頭一切正常，不但沒有紅外線也沒有特殊機關，就連擺設和家具也沒有幾樣，寬敞的空間一目了然，客廳廚房書房臥室各一間，外頭的半露天式陽台不大，扣掉洗衣機的空間剛好可以晾兩人份的衣物，簡簡單單的小格局，兩個人，剛剛好。

「好像也不需要打掃，」吳邪放下行李打量了屋子一整圈，大概他們來之前就有人來整理打點，隨手摸過的實木桌光亮如新，指尖一點灰塵也沒沾上，「小哥，你以前來北京工作都是住這裡嗎？」

「這是我買的第一間房子。」張起靈轉身倒了一杯水，看吳邪接過去馬上喝了一大口，聽了他的話立刻瞪大眼，想說話嘴裡又含著水，口齒不清的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忍不住笑了，「這麼渴？水還有很多。」

差點嗆著的吳邪猛地把水吞下去，連忙看向正在輕拍自己的背幫他順氣的屋主，「……第一間房子？」

張起靈點頭。

「……」吳邪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對方名下的房產肯定不止這一間，對張起靈來說這應該就只是一間普通的房子而已，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他繼續低頭喝水，裝作沒看到某人的目光灼灼，「不過冰箱裡除了水什麼都沒有，小哥你都吃外食嗎？」

這房子很新，環境很棒，位在都市卻安靜地聽不見外頭的喧囂，所有的條件都極好，就是缺少了點人氣，整間屋子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住也許太大了點。

「缺什麼，可以去買，」張起靈想了想，「附近有超市和商家。」

吳邪在廚房晃了一圈，別說是食物了，基本的柴米油鹽也沒有，就連碗盤餐具也都是寥寥無幾，看來大老闆自己住的時候從來沒開過火，流理臺潔白無瑕，上面的反光都可以拿來當鏡子用了，「要不我們列個清單吧？待會兒才不會漏買了。」

「……」張起靈就看著他，表情看起來難得有點茫然。

「……還是我來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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