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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Sorrowful Life(瓶邪)

 

 

01

 

「小哥,我跟你說件事。」解決完盤子裡的太陽蛋,吳邪喝了口橙汁,鼓著腮幫子想了一下,任由沁涼的液體滑入喉嚨,接著用眼角餘光偷偷看了看餐桌旁三米外那站了整排的下人……依舊覺得渾身不自在。

 

每天一大清早的就讓人家站在那兒罰站幹什麼呢?不就是吃個早餐,陣仗不需要這麼大吧!又不是全身廢了癱瘓了或者缺手缺腳,難道他們像是需要保母一口一湯匙哄著餵食的小孩嗎?嬰兒都能自己抱著奶瓶喝奶呢。

 

儘管內心已經無語了一百萬遍……但據說這是張家向來的用餐習慣,身為外人的吳邪不好也不容置喙,況且,這已經不是他最介意的東西了。

 

邊上的張起靈不聲不響地沉默著,手指停在平板上,淡淡地把頭往出聲者的方向傾了十五度角,正在仔細觀察對方表情的吳邪知道那就是嗯的意思,立刻逮住機會往下說。

 

「那個,小哥,」他壓低聲音靠過去,誠心誠意的和張起靈進行友善交流,「你、讓他們別喊我小少爺行嗎?聽起來多別扭……」

 

自從三年前吳邪到張家大宅停留的時間越來越久,這宅子裡頭除了和三叔是舊識的老管家偶爾還會喊他的名字或小名以外,其他人上至管事的下至在花園掃地的大嬸,先前對他的稱呼無論是吳先生亦或小三爺,現在全都一致改成了小少爺……讓他每聽一回就臉皮直抽,雞皮疙瘩掉滿地。

 

小?他今年都二十五啦,還小嗎。

少爺?哎,那位跟個悶油瓶似的正版張家大少爺,就在對面坐著呢。

 

吳邪一個頭兩個大,這山寨版的稱呼他們好意思喊他還不好意思聽!

  

張起靈先是抬眼,看著吳邪幾秒鐘的時間,什麼也沒說,隨後緩慢的歛下那雙夜空般寂靜的眸子,淡然的視線轉向餐桌上的水果沙拉。

 

「不如,就和以前一樣,喊名字好嗎?」吳邪不放棄,他搔搔頭,順著那道視線看過去……立馬心領神會,伸手取了一大夾子的新鮮沙拉到張家主人的盤子上,臉上的笑容是那一個真誠。

 

用銀色的餐具緩緩撥開那幾片漂亮的翠綠色,張起靈挑挑揀揀夾出一塊蘋果和幾塊水蜜桃,慢條斯理地放回吳邪碗裡。

 

「小哥你看、這小少爺聽著實在奇怪,」吳邪看著碗裡晶瑩剔透的水果,決定再接再厲,「我覺得……」

「挺好。」

「啊?」猝不及防的被兩個字打斷,吳邪納悶,好……什麼?到底是在好什麼?

指尖碰上瓷杯,片刻輕輕勾起,張起靈啜了口溫熱的咖啡,偏頭對上那雙疑惑的眼睛,平淡的拋出四個字,「一起出門。」

 

「……」吳邪再度頭大。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看看這人、開始翻舊帳了呢這是……大老闆還這樣小氣巴拉的,怎麼就老愛拽著那件事不放! 

他吳邪不過一個小小財務部副理,跟堂堂張總一同上下班?不是搞事情麼!光是用想像的都覺得自己要被口水淹死了,他媽又不是腦子沒長全、這種自投羅網到公司八卦中心的蠢事,他-才-不-幹!

 

這個交通問題他和張起靈溝通過無數次,而每一次對方聽了都安靜點頭順了他的意……當時正高興的吳邪並不知道,在往後的日子裡、比如現在,心眼特多的某人就會抓著這個讓他不自覺愧疚的把柄、讓他自動乖乖就範。

 

「小少爺,再來一杯橙汁好嗎。」老管家笑呵呵的打了個適時的圓場,端起玻璃瓶就往吳邪的杯子裡倒。

 

……別再小少爺啦,無力看著滿桌的餐點全是自己愛吃的食物,吳邪又悶又無奈地喝起了第二杯橙汁。

 

 

 

 

02

  

因為幼時發生的那一場空難意外,失去雙親的吳邪自中學起,就在大人的安排下搬入與爺爺有深交的張家大宅,居住的地方被安置在百坪豪宅範圍內的獨立小樓房,鄰近主宅,食衣住行一樣不差。

 

忙於事業的張家老爺鮮少露面,待在家中的時間更是短暫,吩咐完管家時刻照料吳邪生活起居後……他就只能在逢年過節的團圓夜見到這個忙碌的長輩。

 

直到高考前夕,吳邪第一次見到那位據說是從海外、不知道什麼地方歸國的張家獨子。初見的時候這個人就像一個高級的冷凍冰櫃,要不是還有呼吸、吳邪都要以為自己是在跟雕像說話,牆壁上那隻黑漆漆的石獅子看起來都比張大少爺有人情味許多,標準的顏值滿分性格負分。

 

「少爺今天早上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老管家一邊收拾張起靈剛剛使用過的餐具和座位,安撫地拍拍怏怏不樂的吳邪,臉上笑容和藹萬分,「難為你了,多吃點,等會兒上班才有精神。」

 

「……」吳邪納悶,對著那個表情萬年如一的冷漠悶油瓶、也能看出心情不好了?果然是資深的老管家,眼力別樣好,特毒。

 

「但剛才好了不少,托您的福,小少爺。」

 

「……邱叔!」他怎麼忘了,眼力毒、心眼跟嘴皮也和張家主人一樣特別毒呢!

 

「這三年,都辛苦了。」

 

「……」

 

 

 

三年前張家陷入一片兵荒馬亂,當家的張老爺走的突然,沒來得及留下一點隻字片語,寄居在隔壁棟的吳邪從下人的竊竊私語中都能感受到人心惶惶的不安,張家的繼承權和股權問題一夜之間躍上了媒體版面,鬧得沸沸揚揚。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事主張起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吳邪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以為是打擊太大讓人得了什麼心理毛病,擔憂那悶油瓶會再在房裡幹出傻事,因此天天到張大少爺房門口瞎轉悠,對著那道死活不打開的硬梆梆門板左勸一句右哄一句,小哥天大的事兒都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小哥你在裡頭悶著對身體多不好,小哥外邊有好吃的你快出來……

 

直到第七天,蹲在人房門口苦思還有什麼辦法能用的吳邪正愁眉苦臉地考慮是不是要請管家直接破門──結果整個人突然被一雙冰涼的手拉起,腳麻的陣陣刺痛,心想真不愧是張家、連門板的材料都用的極好,怎麼正常的咿呀開門聲都沒有呢。

 

小哥去哪兒?

 

張起靈看他一眼,一貫淡然的眼神還殘留幾分吳邪不明白的冷意,有些尷尬又有些焦慮地盯著他呆看幾秒鐘,那冰冷才漸漸趨緩,隨後就被拽著往大門口走,上了轎車直奔公司而去。

 

第八天,張氏旗下的企業風雲變色,總公司的高層主管被徹底大洗牌,原本正虎視眈眈的股東們瞬間哀鴻遍野,一個個排著隊要和張起靈見面對談,當時身為圈外人的吳邪並不懂箇中細節,只覺得冷冰冰的辦公室瀰漫著肅穆的壓迫感。

 

吳邪看著張起靈有條不紊的處理堆積如山的資料夾,不斷地簽名蓋章發郵件,桌上的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他在一旁想幫忙卻又搭不上手,只好在裝潢簡約又不失氣派的總經理辦公室吃吃喝喝一整天,看著進進出出的職員和秘書,心有餘而力不足,同時深刻的體會到自己和張起靈,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茫然地盯著上頭的一片漆黑,片刻才驚覺現在不是在自個兒的房間,猛地翻身坐起,卻不想他躺著的只是張不算寬敞的沙發,一個沒坐穩就咚地一聲滾下地,摔的腰背臀部生疼。

 

『嘶──』咬牙撐起身體,右手揉揉自己的腰,眼睛倒是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腦袋還有點懵的吳邪突然發現窗戶外頭有光源,一輪明月高高掛在空中。

 

……幾點了?他現在是在哪兒?

 

『醒了?』

 

淡淡的兩個字冷不防地從背後那一片漆黑處傳來、驚悚效果跟鬼片差不多,吳邪嚇了一跳,扭過身體的同時膝蓋也狠狠地撞上了桌腳,碰的好大一聲、馬上就打破了暗夜中的寂靜氣氛。

 

『……』

 

『唔、小哥,』吳邪欲哭無淚,一屁股坐回沙發,捂著膝蓋慢慢抬起頭,痛得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對不起小哥我、我吵醒你了是不是,對不起……哎不對、小哥你怎麼還在這,現在幾點了還不回家呢?』

 

他轉身,對上那雙靜謐又深不見底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帶來的副作用,吳邪第一次、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03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吳邪看著那雙眼睛就覺得心裡有點緊張,這幾天為了要把人從自閉的房門裡拐騙出來,他使盡了三十六計和七十二變,現在早已耗盡腦力,呈現短路狀態。

 

『小哥,那個、現在幾點了?』面對安靜的沉默,吳邪有些手足無措,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問句,能不能別再這麼盯著他瞧,背後都給弄的涼颼颼的,渾身不自在啊。

 

『十點。』

 

有微弱的月光作為陪襯,那張臉顯得更加賞心悅目──吳邪微怔,他的腦子剛剛可能摔壞了,這會兒竟然覺得那悶油瓶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不少,甚至可以勉強搭到友善的邊緣了。

 

果然……還是壓力太大了嗎? 也對,他這麼個折騰法,就算悶油瓶變悶鐵瓶也有扛不住的時候吧,哪有人自行閉關七天後就連續工作十六小時以上的?真當自己是不需要休息的機器嗎,電腦都需要適時的關機散熱呢。

 

『那你怎麼不開燈,』心一軟,語氣下意識放的和緩,吳邪搔搔自己胡思亂想的腦袋,話語剛落,暖黃色的夜燈在下一秒亮起,他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膝蓋,發現空蕩蕩的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心中更是疑惑,『這麼晚了也不回去。』

 

『累了,休息。』

 

『……』看來剛才跌跌撞撞的果然吵醒他了。

 

吳邪心有愧疚,看看人上班累的不回家睡覺直接在辦公室小憩,自己還這樣佔據柔軟的沙發,睡得那叫一個香甜、都不知道有沒有打呼……

 

『回去了。』壓平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張起靈眼看心裡想什麼都寫臉上的吳邪已經清醒不少,便回過身簡單收拾,準備下樓走人。

 

『小哥,』吳邪也跟著過去收拾桌上的東西,早上那堆和山一樣高的文件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他一邊偷瞄表情依舊平靜的張起靈,雖然不懂今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肯定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忍不住開口問,『小哥,你沒事吧?』

 

張家易主,發生了這麼多事,這個人到底、怎麼能、為什麼能,這麼平靜呢?把所有的事都扛著壓在心底,那肯定會得精神病的啊。

 

張起靈沒說話,偏頭看了眼吳邪,不鹹不淡的視線轉向那隻時不時還在揉膝蓋的手。

 

『……那個我、剛才不小心,』吳邪立即尷尬,那廝可惡的眼神分明是在說有事的人好像不是我──就這點程度還想給人當心靈導師,凡事量力而為知道不?『一下沒注意到,沒事、沒事!』

 

 

接著兩個人下了樓,上了車,一路無話。開車的師傅很安靜,專注力全放在夜晚的路況上,回到張家大宅的路途非常平穩,令人心安,張起靈閉目養神,吳邪則是左顧右盼。

 

月色下的街景一切如常,街道旁的路樹依舊修剪的乾淨俐落,店家整齊規劃的廣告板也依舊五光十色,二十四小時都亮著的絢麗燈光和他八天前的記憶看似完全相同、卻又好像有什麼不同了。

 

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想起張家老爺猝逝突然,什麼也沒能帶走,什麼也沒能留下,灰飛煙滅繁華散盡,叱吒風雲的人生是否留有遺憾?

 

『吳邪。』

 

『……嗯?』還在苦苦冥思的吳邪愣了愣,一下被打亂的思緒像斷片般飄然遠去,猛然回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他剛才莫名有種被一隻手安撫感覺──那肯定是幻覺,『小哥?怎麼了?』

 

『到了。』收回自己的手,張起靈朝窗外看一眼,清冷的聲音難得帶有幾分無奈,就這點路程也能恍神,也不知道那顆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啊、』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安穩停妥在自己住的那棟樓前,吳邪連忙解開身上的安全扣,『那我……』

 

『明早過來。』

 

『好、晚安,』吳邪一邊應聲一邊拉開車門,忽然又覺得哪邊不對,縮回手回頭看,『……明早、什麼?』

 

張起靈正看著他,卻一如既往的沉默。

 

『……』吳邪摸不著頭緒,他透過車窗看看張家大宅,再看看自己住的獨立小樓,完全不明所以──這人果然還是有什麼事嗎!不然怎麼突然把他叫過去!

 

『明天早上怎麼了?』

 

『吃早餐。』

 

『……吃早、餐?』吳邪徹底懵了,一度懷疑自己耳朵真出了毛病……片刻後眉頭突然皺起,他非常嚴肅地盯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憂心忡忡的問,『小哥,你真沒事?』

 

他就知道出了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完全沒事!小哥這麼反常肯定是被悶出病來了!他到底該如是好──這會兒去醫院肯定會被跟拍,要不找家庭醫生來看看?

 

『……』收起眼底隱隱約約的笑意,張起靈用兩個字終結吳邪還在運轉的千言萬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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