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身,黎子泓不算太困難的睜開眼睛,一雙還帶有些倦意的瞳孔盯著窗外還沒有全亮的天色,讓朦朧的思緒慢慢清晰。
慢慢的回想昨天晚上……他其實對自己宿醉的那一晚沒什麼印象,只稍微記得他在和長官道別之後,就昏昏沉沉的上了朋友那輛讓他容易困的銀色跑車,回到自己家裡。
早上起來除了覺得精神有些不濟以外,頭痛和胃痛什麼的宿醉後遺症倒是很神奇的沒有出現,檢察官有點意外自己的狀況不算太糟,應該還算是可以順利上班的好狀態,雖然他記得今天自己是休假。
翻出手機確認沒有任何工作上的未接來電和簡訊,只有一則在電子通訊軟體、發自餐廳朋友傳來的問後和聚餐邀請,看了下時間,黎子泓決定先到浴室整理自己。
「早。」黎子泓才打開浴室的門,就看見自己前室友剛盥洗完畢,正在把毛巾掛回原處……大概是因為皮膚很蒼白的原因,嚴司兩個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有些明顯,表情還有種歷劫歸來的各種疲憊,「你怎麼了……看起來很累?昨天有加班?」
「……」
聽見了問句,嚴司揚起眉毛,他斜眼打量著同樣是自家前室友上下左右各一圈,判斷對方的身體和精神狀況看起來都非常的良好、還有些過份的安然自在,簡直就和昨天晚上相差了不只十萬八千里。
然後他在默默反觀自己狼狽的樣子……嚴司莫名的有種被朋友背叛的感覺。
「……你很好嘛大檢察官,竟然還問我怎麼了!」一秒散發出陰森森的怨念,現在身心都像已經熬夜三天沒睡的嚴司不僅披頭散髮,眼睛還佈滿睡眠不足的血絲,他正在考慮是否要上演倩女幽魂,「我昨天因為你可是加班加慘了你都不知道!」
「什麼因為我?」黎子泓皺眉,表情擺明不信,反正從認識到現在,這個人話裡的可信度最多也只有五成。
「你昨天不知道是喝了幾桶酒,整個晚上都在神智不清!最好別跟我說你不記得。」當了大半夜保姆的法醫很憤慨的開始細數檢察官一項項的罪名。
黎子泓害他一整個晚上只睡了兩小時!
為了哄他把解酒藥乖乖吃下去,減輕隔天宿醉的症狀,這隻平日冷冰冰的前室友竟然就給他賴在沙發上整個半夜不肯起來,還死纏爛打的要他陪說話陪聊天陪喝茶,更不用說內容還是些有的沒的差點沒把他給氣死,而且他又不能真的跟酒醉的人計較……
嚴司真心覺得照顧一個酒醉的朋友好像比加班驗屍體還要累?除了造成他精神衰弱以外還沒有加班費,這要是不跟檢察官討一個大大的補償,就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怎麼樣?覺得你超對不起我了沒?快點補償你前室友我受創的小小心靈。」一口氣說完對方種種不可取的行為,嚴司覺得自己都口渴了。
「……」
一邊推開朋友開始盥洗、一邊被迫聽完長長整串抱怨的黎子泓很鎮定的關上水龍頭,然後隨手抽了件毛巾吸乾臉上的水珠,在轉身丟濕毛巾到洗衣籃時才送給對方幾句淡淡的『沒印象』、『應該沒有這麼誇張』、『我覺得你在騙人』等等的回應。
而且黎子泓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睡的算是非常好,尤其是在盥洗完畢後,他有種難得的神清氣爽──就好像在無形之中,把連日累積的不滿和怒火一次宣洩出去般的舒爽愉快。
「喂喂喂大檢察官別不認帳啊你這樣可是有違──」
「我不記得我有做過這些事。」非常淡定的檢察官顯然不打算採信法醫的證詞,黎子泓直接駁回對方指證歷歷的心酸血淚史,打從心底認為朋友的說詞根本不可信任。
「你……!」難得說一次真話的嚴司差點沒吐血,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作放羊小孩的啞巴吃黃蓮,真是虧大了虧大了虧大了,求償無門他到底該找誰討去!
「快換衣服,準備去吃早餐。」直接忽略朋友控訴的白眼,黎子泓看了眼手腕上的錶,距離餐廳老闆說好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他們要是在不準備出門可能就會遲到了。
「真是太過分了我怎麼這麼可憐……」折騰了一個晚上沒睡好的嚴司眼見對方壓根不信,自己也暫時討不到什麼好處和補償,只好很哀怨的自動自發滾去衣櫃前面翻出自己的衣物……反正來日方長!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欸不對、他可不是什麼君子……
「快點。」
「不要催啦,超沒良心的大檢察官!嚴司大哥哥現在正~在~傷~痛~啊~」更不用說以這種精神狀況動作,他已經很快了好嗎!
「……」簡單拿了鑰匙和皮夾,站在客廳等人的黎子泓看了眼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桌面上,還留著一包沒有標示的解酒藥,大概是嚴司下班時順便從醫院拿來的……讓他突然有點想笑。
昨天晚上的記憶啊……
「欸好了我好了,我快餓死了,走吧。」
「車鑰匙。」
「蛤?幹嘛?我有記得帶啦。」
因為黎子泓的車停在昨天晚上的飯店那裡,所以他們現在只能靠他的跑車代步,以為朋友是再確認自己有沒有記得帶車鑰匙、正在玄關穿鞋的嚴司頭也沒抬,下意識在外套口袋裡翻了下、直接掏出自己的車鑰匙,證明給後面的友人看他並無老人癡呆或者健忘症。
「我開車。」抽走對方的車鑰匙,黎子泓對上面的扭曲青蛙吊飾不予置評,直接把擋在門口的友人推出去,轉身鎖上大門。
「欸幹嘛幹嘛幹嘛,大檢察官你是怕我太累開車開到上天堂嗎?本人的開車技術可是不容質疑的哦。」
「不是。」
「啊?」
「我覺得你應該上不了天堂。」絕對會直接下地獄。
「……我說前室友你真的酒醒了吧你真的醒了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還沒醒?」
「你真的很吵。」
「哇賽大檢察官又在惡人先告狀……喂不要打我!那是知法犯法。而且覺得吵代表你聽力沒受損,可喜可賀啊!」
「……」黎子泓這次真的很想從友人的後腦門巴下去。
作家的話:
這是接在之前Daily note 06《酒後吐真言》黎子泓板的後續,
本來想放在嚴司版的,結果塞不下了,就獨立成一篇。
小黎酒醉那晚大概是半醉半醒啦
看嚴司崩潰大概讓他很愉快吧所以睡了個好覺www
導至隔天起床神清氣爽精神好~~~~~
至於詳細的記憶……
就看大家自己怎麼覺得囉XDD
我自己是認為黎子泓是記得大部分的事啦,
畢竟記憶力超群一直是檢察官的優點www